对于帕斯亚科技而言,维权似乎已经变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帕斯亚科技是一家位于重庆的国产游戏公司,八年前,这家游戏公司制作的游戏《星球探险家》加入了 Steam 的绿光计划,用户口碑不错。三年前,他们发行的新作《波西亚时光》被 Sony Playstation Access 评为 E3 展会最受欢迎的游戏之一,这款游戏也帮助他们在国产游戏界打响了名声。
与惊喜相伴的是,自从《波西亚时光》发售以来,帕斯亚就在跟盗版展开艰难的战斗。今年 8 月,《波西亚时光》手游在海外正式上线。然而一经发售,电商平台上就出现了大量违法售卖《波西亚时光》手游的商家,尽管官方采取措施进行维权,但是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近日,帕斯亚科技在微博发表长文为旗下游戏《波西亚时光》手游维权,质问电商平台为何迟迟不对正版游戏违法售卖的行为加以管制,盗版游戏什么时候能在电商平台上彻底消失。这份声明也引起了诸多业内人士的共鸣,获得了不少国内游戏开发者的转发。
事实上,电商平台出售破解盗版游戏产品由来已久,只要熟悉电商平台的玩家大多数都知道这一点。问题来了,为何电商平台盗版游戏销售屡禁不止?为何版权方发起的维权申诉,居然会遭到电商平台的漠视?整顿盗版游戏市场,难道只是一纸空谈?
暴利的盗版游戏
盗版游戏的买卖,其实也算历史悠久。在国内互联网尚未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能在街头巷尾的光盘店、电脑店看到各种各样标注着“藏经阁”名头的盗版游戏光盘了。彼时,市场十分混乱,玩家既可能买到挂羊头卖狗肉的的盗版光盘,也可能购买到稀有的正品光盘。直到今天,小雷依然对自己在新华书店里买到的一张标注着《侠盗猎车手 5》(实际上是圣安地列斯)的盗版光盘念念不忘。
然而,今天的盗版买卖和那个时代有所不同。如今,国内早已经进入高速互联网时代,对盗版游戏感兴趣的用户,随时都可以从各大论坛、贴吧获取游戏的下载链接。正因如此,今天的盗版买卖解决的并不是“下载不了”的问题,而更多的是服务于“不知道去哪下”的新人玩家。当然,其中也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国产游戏。
为什么国产游戏会成为其中的例外呢?这就要从国内游戏论坛开始说起来。要知道,国内破解游戏的下载资源主要集中在几家大型网站(论坛)上,但是这些论坛对于国产游戏一直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几乎所有游戏论坛都有“禁止传播国产游戏”的默契。
事实上,“禁止传播国产游戏”的默契是多种原因的结果。一方面,因为国内版号问题,海外大作多半没有国行版本,传播这些游戏的盗版面临的法律风险较小,作为对比,国产游戏基本都有正规版号保护,潜在风险更大一些。另一方面,传播国产游戏的盗版也更容易在舆论上处于不利地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国内游戏论坛不肯上架,并不代表着盗版的渠道就完全消失了。盗版玩家的需求,让一些商家嗅到了商机。从此,“万能的电商平台”上催生了一种新的“营生”,盗版国产游戏成为了无良商家的新事业。
在帕斯亚科技发表长文后,小雷再度前往该电商平台搜索“波西亚时光”,可以看到和“波西亚时光”手游有关的所以商品全部下架了,但是目前该电商平台依然存在数家出售“波西亚时光”PC 版盗版光盘的商家,商家售价从 8.8 元到 19.8 元不等。另一方面,在其他电商平台上,直到目前依然还有商家在出售“波西亚时光”手游的破解版,可见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为了测试一下商品的真实性,小雷尝试购买了一款电商平台上的安卓破解版“波西亚时光”。在完成支付后,商家给小雷发来了一条网盘链接,只需点击、下载、安装,一次盗版游戏的交易就这样简单地完成了。实际体验下来,我们所购买的游戏内容确实是“波西亚时光”,可以正常游玩。
总的来说,通过盗版游戏盈利的方式十分简单。这些商家在国外游戏论坛收集盗版游戏,然后以远低于正版游戏销售价的价格进行交易活动。对卖家而言,这样销售的商品根本没有成本,因此可以快速创收;对买家而言,自己只用花费原价的零头玩到游戏,似乎也很划算,这正是电商平台盗版游戏猖獗的重要原因。
沟通无望,申诉无门
面对这种侵权行为,厂商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吗?事实上,根据触乐网《在某电商平台上维权的游戏开发者》一文记载,早在 PC 版“波西亚时光”刚刚发售时,帕斯亚科技的员工曾经挨家挨户联系这些卖盗版的商家们,主动表示帕斯亚是国产独立游戏开发商,经营不易,希望商家能支持国产游戏,将盗版商品做下架处理。
比较尴尬的是,尽管商家们在沟通时纷纷表示同意,将《波西亚时光》的盗版销售页面关闭,但是没过几天,这些商家又将盗版游戏偷偷上架了。尽管帕斯亚科技反复进行交涉,但是大部分店铺都在重复着“先下架再偷偷上架”的过程,或者干脆对帕斯亚方面的交涉置之不理。
既然沟通无用,那就得走申诉渠道。然而,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三年前,帕斯亚曾经通过知识产权平台持续进行了数个月的申诉,但是该电商平台却一直在打擦边球。直到他们在推特发起长文控诉,阿里知识产权平台的工作人员才给予了应有的帮助,最终被投诉的 9 个商家都下架了《波西亚时光》的盗版商品。
而在今年,当帕斯亚科技抱着依靠电商平台,可以再次打击盗版的心态申诉违规渠道后,他们的申诉却被全部驳回了。正如帕斯亚的员工所说:“这明明就是我们开发的游戏,我们也按照阿里的要求提交了软件著作权证书,为什么开发商投诉盗版商家却要花这么长时间,甚至还没什么效果呢?”
答案,或许只有这家电商平台自己知道。
国内的游戏环境
在小雷看来,国内的游戏环境确实是在慢慢变好的。
近几年来,随着游戏机禁令的开放,各大平台开始提供中国区的销售与服务,中文市场的游戏销量越来越高,我们也能够明显感觉到带有中文的游戏数量的不断增加。在正版游戏涌入,国产游戏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国内正版游戏用户也慢慢培养了起来。
不过,正是国内游戏网站都不再提供国产游戏的盗版下载,这才滋生出一批专门销售盗版游戏的无良商家。这些商家与游戏网站截然不同,他们只求盈利,不求口碑,更不关心国产游戏行业如何。只要能规避被关店的风险,奸商们就绝对不会下架盗版游戏。
在“申述”失去应有作用的情况下,开发者们应该积极举起名为“法律”的武器。举个例子,日本光荣特库摩就曾起诉 3DMGAME 网站传播盗版,并最终勒令 3DM 网站进行下架,《ICEY》的发行商也曾起诉多家手机平台传播盗版,最终成功获赔 100 万元人民币。这至少说明盗版并不是毫无风险、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
不过,对中小型开发者来说,维权成本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因此,昨日傍晚,多家国产独立游戏厂商和游戏媒体联合发布了《国产独立游戏反盗版联合声明》,呼吁政府部门对平台上的类似行为加以规范,呼吁电商平台设置游戏商品上传门槛,促进国内正版单机游戏市场持续发展。
除了政府部门和平台外,小雷觉得,游戏玩家也需要自行建立良好的游戏观念,尊重开发者的合法权益。要知道,购买盗版游戏,开发者的安逸当然是受损了,但盗版用户却未必是获利者。在付费盗版游戏中,他们花费了金钱,得到的却是更差的服务。如果没有买家,那么盗版游戏市场自然会逐渐消亡。
混乱的国内正版游戏市场,究竟能否迎来秩序?或许这需要我们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