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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锌刻度，作者 陈邓新，编辑 许伟
全球金融市场剧烈动荡，比特币也未能独善其身。
3 月 12 日，比特币价格血崩，最低跌破 3800 美元关口，创下近 6 年来最大跌幅，据币 Coin 数据显示，当日暴跌导致超过 10 万人爆仓，而全网爆仓总金额为 29.3 亿美元，约合 205 亿元人民币。
之后几天，比特币价格虽略有回升却未收复主要失地。直到 3 月 16 日，比特币价格又开始了新一轮暴跌，截至撰稿时已跌至 4538 美元。币圈弥漫着熊市的气息，大大小小的投资者哀鸿遍野。
尽管如此，仍然有一批人未放弃：有的人认为挖矿成本提升将促使比特币价格回升，反弹只会迟到不会缺席；有的人认为 2020 年 5 月比特币产量将减半，供给减少价格自然会走高；有的人认为比特币作为黑客圈的硬通货币地位并未改变，无需恐慌。
放弃还是坚守，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相信成本不会长期倒挂
“比特币由牛转熊，说实话完全没有想到。”杨胜华看到比特币价格暴跌唏嘘不已，今年 42 岁的他，是云南一家比特币矿场的合伙人之一。
杨胜华原本是一名“北漂”，2016 年成为逃离北上广的一员，“没有在北京买房，就没有归属感，还是成都老家安逸。”
那一年，杨胜华与朋友注册了一家科技网络公司，接一些企业网站、企业 APP 开发的活谋生。彼时，比特币行情火热，有朋友远赴云南挖矿，而杨胜华在其盛情之下，也投入 47 万元入了股。
尽管平时并不参与矿场的管理，杨胜华对比特币成本线依然上心，“记得 2018 年比特币价格跌破过挖矿成本，我们矿场停机了一两个月，好在没有彻底放弃，所以 2019 年也就没有踏空。”
对今年的比特币行情，杨胜华一度寄予厚望，“去年比特币没有突破历史新高，今年正逢比特币产量减半，大家乐观地认为突破 2 万美元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公开资料显示，比特币每 4 年挖矿产量减半一次，2012 年 5 月实现第一次产量减半，2016 年 5 月实现第二次产量减半，而第三次产量减半预期时间为 2020 年 5 月，届时每日比特币新增产量将由 1800 枚减至 900 枚。
产量减半从供需关系看是减少供给，而从矿场关系看是增加挖矿成本。
杨胜华告诉锌刻度，为了准备这次减产，今年 1 月所有合伙人初步达成一致，添购 S19 Pro 增加算力。当前 S19 Pro 的比特币挖矿成本为每枚 3150 美元左右，在电费成本、挖矿算力成本等要素不变的情况下，预计减产后挖矿成本理论上会翻倍至 6300 美元左右。
当“黑天鹅”降临，添购计划自然被推迟。而推迟至今，比特币价格暴跌，导致挖坑成本与比特币价格出现了严重倒挂。
“减产之后，大量 U8、S9 这样的老旧矿机会退出，供给减少需求不变，自然会带动价格上涨。”杨胜华对未来还有期待，“比特币价格短时可能跌破挖矿成本，但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有的矿机关机价格与比特币价格相差不远
其实杨胜华并未忘却 2018 年成本倒挂那一幕，只是不愿相信梦魇会再次降临。
对此，云平台服务商 AiCloudata 创始人陈琦曾直言，“币圈的冲动和诱惑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抵御，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也许阵亡的并不会是真正的投机者，而是眼望未来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创业者。”
乘势抄底等待牛市
除了矿场，一些坚定看多的投资者对比特币产量减半也抱以厚望。
股民邓毅也在玩比特币，他告诉锌刻度，“有人说减半行情就是资产减半，太荒谬了，这纯粹就是涨了看涨，跌了看跌。”
邓毅算了一笔账，比特币产量第一次减半，18 个月内价格从 5 美元涨至约 1000 美元；第二次减半，18 个月内价格从 450 美元涨至逼近 2 万美元。
比特币减半日期为 2020 年 5 月 15 日
“从历史规律来看，比特币产量减半之后，上涨是必然的，雪球上不少大V也持同样的观点。”邓毅近日于 5100 美元处已抄底，“从技术分析来说，比特币现在就是熊市，这点毋庸置疑，但比特币的牛熊转换很快，跌的时候才能放心买，涨的时候反而要小心。”
当然，有一些投资者不认同这种说法。
区块链开发者吴风令表示，比特币存量已突破 1827 万枚，待挖掘增量不足 300 万枚，且需挖至 2140 年，“当前比特币已进入存量市场，每天 900 枚的增量又有多少影响力？币圈老人或多或少感觉得到，比特币的定价权正逐步由供给方转移至市场方，也就是掌握在那些屯币的大鳄手中，所以比特币产量减半一定会暴涨的逻辑不成立。”
在全球金融震荡之初，吴风令就卖出了手中四分之三的比特币，“情况不妙的时候，风险大的资产会先被抛售，比特币也是风险资产，根本不是什么避险资产，那纯粹是忽悠人的。”
为何不全部抛售，吴风令对锌刻度解释道：“在黑客圈比特币还是硬通货币，只要这个应用场景没有消失，比特币就还有流通价值，说不定哪天行情又来了，所以不怕被套，就怕被踏空。”
知名投资者“股社区”的心态也是如此，“我投比特币的钱是防止虚拟货币万一大爆发，我彻底踏空，就会被很大一批人在财富赛道上反超，这样不妥。”
尽管未放弃的理由各不相同，但他们最终都站在同一战线。
矿机公司寻求突围
与他们身处同一战线的，还有矿机公司。因为比特币价格的高低，决定着资本市场对其的态度。
据“某企业信息查询平台”数据显示，比特大陆为全球第一大比特币矿机供应商，主打蚂蚁矿机，旗下拥有 BTC.com、AntPool 等多个矿池，当前正在申请赴美上市，但至今没有结果；嘉楠耘智为全球第二大比特币矿机供应商，主打阿瓦隆矿机。
嘉楠耘智上市之后就一路下跌
比特币价格低迷，为比特大陆的 IPO 蒙上一层阴影，而嘉楠耘智尽管已成功赴美上市，但上市以来股价萎靡，截至 2020 年 3 月 16 日的股价为 3.37 美元，距离历史高点下跌了 74.08%。
究其原因，与比特币的痛点有莫大关系。
一是，全球对以比特币为首的虚拟货币的监管态度趋严，导致虚拟货币的生存空间受到压缩，也限制了矿机公司的业绩增长想象空间；二是，比特币价格不稳定，容易波动剧烈，也导致矿机公司的业绩容易出现大幅波动。
因此，比特大陆与嘉楠耘智都在寻求突围方向。
目前，打造 AI 芯片成为共识，不过两者的打法各不相同。一名互联网资深观察人士告诉锌刻度，“比特大陆的 AI 芯片更侧重于安防和园区，嘉楠耘智的 AI 芯片更侧重于智能家居。”
譬如比特大陆产品战略总监汤炜伟曾公开表示：“AI 计算基于深度学习，深度学习神经网络计算消耗大量的算力，没有大量算力支撑则无法进行，安防产业存在着大量的 AI 应用市场。”
事实上，比特大陆早已喊出“未来 5 年内，该公司 40% 的收入可能来自 AI 部门”的口号，而嘉楠耘智也在招股说明书中坦言，“未来收入增长将很大程度取决于能否渗透到比特币挖矿应用以外的新市场，特别是人工智能 AI 芯片应用市场”。
然而，当前 AI 芯片业务短期内难以贡献大量营收，譬如 2019 年上半年嘉楠耘智的比特币采矿机及其零部件的销售额占比高达 99.4％，不得不承认矿机公司的突围之路依然坎坷。
毋庸置疑的是，无论比特币价格未来走向何方，总有一批人不愿放弃，翘首以盼寻求希望，并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币圈的幸运儿。
但他们还得明白，幸运儿与倒霉鬼的界限，有时并不分明。
（应受访者要求，杨胜华、邓毅、吴风令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