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毓婵
2月16日晚上8点,钉钉在哔哩哔哩网站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个名为《钉钉本钉,在线求饶》的视频作品,向对钉钉恶意刷一星的用户求好评。
歌词写道:“少侠们饶命吧,大家都是我爸爸”,“此生无悔入钉钉,五星求一次付清”,“我知道老师还得洗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知道各位少侠假期不想那么充实,难为你们了!可是我也不想牵连老师和你们。”
《钉钉本钉,在线求饶》哔哩哔哩视频画面及弹幕截图
很明显歌曲里的“少侠”是指仍然沉浸在寒假快乐中的学生。他们中的一部分并不喜欢钉钉搭建的虚拟教室,也不希望在此刻看到老师。
在App Store的评分系统中,钉钉一度被刷到不足2分。很多一星的评价内容具有明显的年龄特征,比如:“我的假期啊!我爱钉钉,话不多说,一星走你!”“怎么才可以下架这个App呢,学不学习不重要,不喜欢这个软件”。
除了单纯的情绪发泄,还有些“理论派”,比如“钉钉办公,只适合部分人群。鼓励都用钉钉,等于套上了枷锁,悲哀得很,我们需要多样化。样样事情都能上升到国家和民族层面的人很无耻。”
还有一些一星评论明显是在钉钉“求饶”之后发布的。这首“求饶歌”的第一句歌词是:“你听这美丽的铃声,你看这充满设计感的界面。”App Store上很快有一星评论呼应称:“我从来没见过哪个App的微博宣传能这么恶心,还求饶,还空格,还舔着个脸说自己界面有设计,我呸!”
钉钉被骂恶心的微博配图
当然也有不少人被触动并开始反思,当天晚上,App Store上的五星好评多了不少,但这激起了一些人的逆反心理。一个一星评论写道:不为别的,就因为看到有来挽尊给五星的。我就给个一星。就是场波普快闪式娱乐而已,如此上纲上线。重在参与,一星拿好。哈哈哈哈。
评论者把集体刷一星看作一场“波普快闪式娱乐”。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很明显是有人在以自由评论之名行网络暴力之实。这样的场面在哔哩哔哩和微博上并不少见。
青年文化的自由表达似乎很容易走着走着就跑偏,多数人的喜好很快会成为唯一的正义。以蔡徐坤、卢本伟为素材的鬼畜视频,有些很有趣,有些就令人不适。当钉钉成为B站UP主们新的热门话题时,有的人创作出了幽默的音乐作品,有的人则是煽动大家运用手里的评价权去让钉钉去尝一尝苦果。
事实是,钉钉确实在疫情爆发期间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2月5日,钉钉在Apple Store首次超过微信,位列排行榜第一。这也是苹果应用商店里,办公类应用产品历史上首次跃居第一。
由于用户需求增长过快,钉钉在3日通过阿里云紧急扩容1万台服务器后,4日再度扩容1万台云服务器,以应对群直播和语音视频会议的流量洪峰。
在疫情刺激了远程教育需求之后,钉钉因能够满足需求而获益无可厚非。它甚至本来就不是一个教育软件,只不过是因为市场上实在缺少免费又严肃的直播类应用所以临时获得学校青睐罢了。
在肺炎导致全国学校、企业停摆的背景下,因为不想上班、不想上学而去给工具类应用刷一星是可笑的。把因病延长的寒假看作自己应当享受的福利更是幼稚的。但群体性的暴力显然非常强大,至少足以让钉钉为一个并不存在的罪名去认错。
越来越多的企业和明星已经摸准了和年轻人沟通的套路——去他们的平台,用他们的语言去玩他们的梗。在B站上发布歌曲《大碗宽面》的吴亦凡,在B站上发布以雷军为素材的鬼畜视频的小米,以及在各大热门视频评论区活跃的三大电信运营商都是成功的典范。
而因不满自己被鬼畜向哔哩哔哩发律师函的蔡徐坤至今仍然是B站UP主们最常用的鬼畜明星之一。
钉钉创作的音乐作品《钉钉本钉,在线求饶》很有趣,它在App Store的评分一夜之间涨了1分。但这背后是不对等的话语权、被娱乐消解的网络暴力,以及再一次被溺爱的年轻人。